“难道,这祁成竟找那老小子告状了?”
贾琮回忆了下最近犯的事,也只有这个性质严重些。
不过,他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祁成只是个正八品的小官儿,在荣国府这等豪门权贵里面,其实跟路边的阿猫阿狗没什么区别。
先不说他见不见得到贾赦,就算见到了,以贾赦的脾气,也不会因贾琮得罪了一个八品小官就大动肝火,甚至还派两个婆子押他过去。
“不猜了,反正等会就知道了。”
贾琮懒得再想,一路到了贾赦的住处。
贾赦书房外,邢夫人和贾琏都在等着。
见贾琮过来,邢夫人冷着脸,叉腰骂道:
“好你个下流种子,整日就知道给老爷惹祸,也不看看你是什么阿物,真当老爷不敢打你?”
贾琮懒得理她,沉着脸看向贾琏:“二哥,可知老爷叫我来有什么事?”
贾琏面带忧色,低声对贾琮道:
“你这次可闯了大祸了,刚才镇国公牛爵爷传来消息,今日早朝前,他听通政司官员说,昨天有个叫毛淳的官儿去通政司递折子弹劾你,说你为了报复监官,朝粪坑里扔石头。
后因此事太荒唐,难登大雅之堂被通政司驳回,这毛淳气不过,发狠说要在今日的朝会上禀明天子,现在怕是已经把你犯的事捅到金銮殿上了!”
对于这个能折腾的庶弟,贾琏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最怕挨老子打骂,所以在外面行事都很低调,很少闯什么大祸。
可贾琮隔三差五的就要搞出个大动静,不但贾琮自己要吃挂落,有时候连他这个做哥哥的也会被喜怒无常的老爹迁怒,要不是躲不了,他现在都想赶紧走人。
听完经过,贾琮终于明白了缘由,毛淳跟贾府的恩怨,这是很多监官都知道的趣闻。
而这祁成偏偏是个趋炎附势之徒,恐怕早就跟毛淳搭上了关系。
昨日他没能找到自己作案证据,气愤之下去求助毛淳,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如今毛淳得知此事,自然要替贾府好好宣传一下,那这金銮殿上,便是他最好的表演舞台!
“难怪老东西这么生气……”
贾琮开始为自己而担忧。
这已不是得罪一个八品小官的事了,而是关乎到荣国府脸面的大事!
要是毛淳当着满朝文武和皇帝的面,给他扣上这顶帽子,怕是他怎么洗都洗不清,荣国府也会因此颜面扫地。
不得不承认,毛淳这一招,着实狠毒!
“那小畜生来了没有!”
这时,书房传来贾赦的怒吼。
贾琏忙低声跟贾琮传授了他过来人的经验:
“进去了千万别跟老爷顶嘴,要好好认错,要是挨了打,实在受不住就跑,别跟傻子似的杵着,会被打死的!”
“我晓得。”
贾琮点点头,迈步进了书房。
书房中,贾赦脸色铁青,看到贾琮过来,怒喝道:“小畜生,还不给我跪下!”
贾琮却不听,只是站着行了一礼,道:“毛淳弹劾我之事,纯粹子虚乌有,还请老爷明鉴。”
见他非但不跪,反而为自己争辩,贾赦怒极反笑:
“呵呵,既然你没做,那人家为什么要弹劾你,难不成是吃饱了撑的?”
贾琮看着这个厌恶的老男人,平静的解释:
“昔日老爷为了帮二老爷升官,背地里使了手段,抢了毛淳工部员外郎的肥缺,是以,他对荣国府的人颇为憎恨。
上次,毛淳就在入监考试时为难我,如今更是伙同监官来抹黑我,意图将荣国府名声搞臭,我只是受了无妄之灾,而根本原因却在老爷身上!”
毛淳是哪个,贾赦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如今听贾琮重新提起,他才隐约记起当年帮贾政走后门时,确实把一个屁股还没坐热的工部员外郎调去了礼部,给弟弟腾出了这么个肥缺。
想到此事是因自己而起,贾赦满腔的怒火憋在肚子里,想发泄也发泄不出来。
见贾琮直挺挺站着,还毫无畏惧的看着自己,贾赦下意识认为,这是贾琮对他的挑衅,是对他赤果果的嘲讽。
“小畜生,让你跪下,你耳朵聋了?”
贾赦恼羞成怒,拿起桌上提前预备的鞭子,狠狠朝贾琮抽了过去。
啪!
这一鞭直往贾琮头上招呼,还好他及时抬手挡下,才没被抽到脸颊,不过被抽到的手背上,霎时出现一条血痕。
火辣辣的痛感,让贾琮心里长期积压的不满瞬间化为滔天怒火,他双眼死死盯着贾赦,有种想不顾一切跟这老东西拼了的打算。
“再忍忍,再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