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道;“先不要慌,再等等看,让媒人再去女方解释一下,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这次想知道女方的意见,只有等媒人回来,看看女方的意见,我们再做决定。”
父母在为他的婚事想着挽救的办法,方伟也有些懊悔,决定先回避一下这些烦心事,他对母亲说道;“我不吃饭了,几个关系好的同学,好久没见了,今天中午在一块儿聚聚,我现在就去。”
没等父母说话,方伟急忙走出家门,母亲跟在儿子后头,紧喊慢喊人已经跑的不见了踪影。
方伟来到同学侯永福家,他刚走进院子,侯永福从窗户看见了,飞快的从屋里跑出来,两人激动的拥抱在一起。
侯永福把方伟拉进客厅,倒上茶水开口说道;“我想你早该来我家了,怎么拖到今天才来?”
方伟说道;“腊月二十八九才到家,大家都在忙着准备过年,没敢来打扰你。从初二开始走亲戚,一天也没闲着,本来想早点来你家看看,没想到父母又让去相亲,这不,刚从女方家回来,连口气都没喘,就直奔你家而来。”
侯永福说道;“你又是走亲戚,又是相亲,真够忙的,不能连老同学都忘了吧。”
方伟说道;“这不能够,谁都可以忘掉,唯独你不能忘记,对你有时比家里人还亲。”
说起方伟与侯永福之间的关系,还要多说方伟几句,话可能长了一点,就得先从他俩读高中说起;方伟有两个最要好的同学,侯永福是其中一个,还有一个叫赵光荣,两个都是干部子弟,三人总是形影不离。
当年他们仨人就读的高中,是县里唯一的一所高级中学,无论是农家子弟,还是干部家的孩子,都在这所学校上学。
那个时候的高中生,都是很朴素的,歧视农村同学的现象很少发生,优越感倒是有一些。
方伟在读高中期间,生活费大部分要靠家里供给,学校也补助一些,家里给学校交的那点儿粮食,他只能吃个半饱。
侯永福和赵光荣家住县城,除了不时从家里拿来钱和粮票接济方伟外,还在其它方面也给予了力所能及的帮助。
在当时方伟那个年龄段,正是个半大小伙子,活动量大,饭量大,消化的也快,能吃的很,夸大一点说吧,一顿能吃一头牛。
方伟家人口多,弟弟妹妹和他都在上学,奶奶年龄已七十多岁,丧失了劳动力,全靠父母下地劳作,挣工分养家糊口。
说起工分,现在年轻人不清楚它的含义,可能连农村的孩子也不知道。
当时在农村生产队,一个人一天劳作按十分计算,来评判一个劳动力强弱。体力健壮的,能干的,最高以十分为限,妇女和体力弱一些的男劳动力,以此类推往下降。
到了年底,生产队当年的副业总收入,(与农业生产无关的都是副业)加上交公粮的钱,除以生产队所有劳动社员,一年挣的工分加起来的总合,一分的价值就出来了。
劳动力多的人家,就是下地干活儿人多的家庭,自然分红就多,分红也需要解释一下,说白了,就是分钱。
一个村分好几个生产队,每个生产队的工分价值都不一样,副业搞得好的生产队,工分就值钱,副业搞得不好的生产队,工分就贱一些。最好的生产队,一个工分能分两毛左右,最差的生产队只能分几分钱。
方伟父亲瘦小体弱,会做宴席,算是个厨师吧,村里不管谁家有丧婚嫁娶,都要请他去帮忙。父亲也会杀猪宰羊,每次给邻居帮忙回来,都能带一些礼物或猪羊肉之类的谢礼,对了,还加一瓶白酒。
父亲在生产队勉强算是个全劳动力,一天能挣十个工分,母亲只能算多半个劳动力,一天能挣七个工分,家里劳动力有限,父母辛苦一年,别说分红了,还要倒欠集体的钱。
所以,家里人很难满足在县城上高中的方伟,最基本的生活需求。
方伟喜欢栽种果树,院子栽满了从同学家带回来的葫芦枣树,梨树,杏树,桃树,苹果树。
一个星期天,方伟上山挖了一棵核桃树,没两天就被村里人举报了,反应到公社领导那里,非要把方伟从学校叫回来开会批斗。
方伟父亲绝对不同意把儿子从学校叫回来,与公社领导几番交涉,父亲代替儿子站在批斗会上,让台下的群众百般羞辱。
高中毕业后,侯永福是干部子弟,他响应国家号召,上山下乡去了。
方伟回到村里,家里自然多了一个劳动力,父母的负担减轻了一些,全家人的生活也有所改善。
方伟在生产劳动中表现积极,被生产队长选定为粮食仓库保管员,协助贫协守护麦场上收回来的庄稼。
贫协是什么?也要解释一下,当时农村成分划定为;地主,富农,富裕中农,中农,下中农,贫农,雇农,贫雇农。
贫农就是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