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和别人几番交涉,好不容易在洗手池旁边,给让出一块儿不大的地方,他这才能喘口气。
方伟只能将就的站着,身旁的人虽然多了一些,但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上厕所方便,还能照看自己的东西。
方伟看着拥挤的车厢,心想,去餐车吃饭就别指望了,多亏母亲预备了好多路上吃的,上车时妹妹又买的几瓶水,不至于饿着渴着,否则的话,这一路上要受大罪了。
方伟昏昏沉沉地,糊里糊涂的地挨过三十多个小时,火车终于到达了岭南市。
方伟下车后,胸前背后挂着大包,手里提着几个小包,他气急匆匆的带小跑走着,累得浑身是汗,走几步歇一会儿,比逃难的还狼狈。
方伟好不容易走出火车站,赶紧找了个台阶坐下来。等浑身的汗水落下去,这才搭乘一辆出租车,回到自己租住的地方。
方伟开门走进冰锅凉灶的屋子,一股潮湿气味扑面而来,二十多天没人住过,床上、做饭用的餐具盖布、桌椅,都蒙上了一层灰。
他拍打了一下床铺,灰尘飞得满屋子都是,呛得他打了几个喷嚏。他赶紧打开窗户,屋里漂浮的灰尘,潮湿难闻的空气,通通给放了出去。
方伟走到门外,等房间的气味散的差不多了,才返回屋里,把所有的盖布撤掉,地面用水撒湿扫干净。
他找了一块儿旧毛巾,蘸水拧干,中间换了几次水,才把桌椅床上的尘土擦干净。
方伟两天一夜很少合眼,回来又拾房间,困的厉害,躺在床上,饭也没吃,脸也没洗,天擦黑儿就睡了。
第二天醒来,已是下午了,方伟的肚子早就开始叫唤,通知他该吃饭了。
正月,街上行人稀少,饭馆开门的不多。方伟转了几个街道,走到一个大型商场附近,才找到一家开门营业的饭馆。
此时,太阳已经偏西,饭馆是背阴的。方伟走进去,里面有些昏暗,一个穿戴时髦的女士,背朝门口坐着,用纸巾擦着筷子。
女士见有人进来,回身扫了一眼,又专心擦着筷子。方伟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位女士,走到餐桌边,说道;“李倩倩,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李倩倩听见说话声,抬头瞅了几秒钟站在面前的男人,恍然说道;“方伟,是你呀,衣服穿的这么新,跟新郎似的,我确实没敢认。医院一别,就没了踪影,再没有见着你,最近好吗?”
方伟哈哈大笑,坐在李倩倩对面,说道;“你真会埋汰人,说话总是带着嘲弄人的意思,听上去很不舒服。再说了,没事儿谁去医院,当然见不到我,我问你,回家过年了没有?”
李倩倩叹了一口气,说;“节假日医院人手少,拖家带口的都想回家过年,留下我们这些单身值班。我也想回老家过年,实在脱不开身。”
这时,四十多岁的餐馆女老板,笑盈盈的走过来,看上去很麻利,从桌上拿过杯子,给方伟倒上茶水,不小心手一滑,茶水洒在桌子上,她急忙用抹布擦干净,瞅着方伟说道;“真不好意思,水溅到你身上,把你的衣服弄湿了吧?”
方伟低头瞅了一下自己,衣服上挂着几点水珠,用手指弹了几下,说道;“不要紧的,溅了几滴水,一会儿就干了。”
老板娘有些不好意思,问道;“你吃点什么?”
方伟看着李倩倩,问道;“你点了没有?”
李倩倩说道;“我要了一碗肉丝面。”
方伟瞅着老板娘说道;“主食就跟她一样吧,另外再加两个菜,一个素拼,一个肉拼。”
老板娘放下茶壶,说道;“茶水你们自己倒,饭菜稍等一会儿,我给你们准备去。”
方伟端起茶杯刚要喝,李倩倩轻轻地唉了一声,并向他使了个眼色,用手指着杯子,方伟这才注意到,杯子有些脏,像是放了几天的样子。
李倩倩低声说道;“用茶水把杯子洗一洗,重新倒上不要喝,只能涮涮筷子。”
方伟照做了,李倩倩拿过他的湿筷子,用纸巾擦干净,重新摆放到方伟的杯子上,说道;“你回家过年了没有?”
李倩倩的细心,令方伟有些感激,心想,医院工作人员就是不一样,水杯稍微脏一点,都能注意得到。
方伟说道;“回去了,昨天才到的,你可不知道,回趟老家真不容易,就跟打仗似的。这一来一回真受罪,回家时火车上挤满人,来时又是返程高峰,火车上连站的地方都没有,连口热水都喝不上,更别说吃饭了。我带的东西有点多,怕丢了,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路上又困又饿。你没回去还好,也没遭那份罪,你算是躲过一劫。”
李倩倩说道;“你说的也太邪乎了,怪吓人的,我都不敢坐火车了。来这儿两年多,一次也没有回过老家。父亲经常来信告诉我;家里都挺好的,不要挂念,叫我在这儿好好干,闲暇时多看一些专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