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合适的时间。天气也很好。
于阙遥遥一按,将他按在原地:“你是执迷不悟?”
最后这张生死状,传回到半夏手中。
法身是修行者以元神出窍,炼合小世界成就,是衍道修士平常行走之身。与道身相合之时,即是巅峰战力体现。
却只是在六友一个恍神的工夫里,就消失在人世间。
而现在,姜望亲口承认了。
这还不够疯吗?
生死无怨,两不追究!
查无所得,觅无所获,连尸骨都见不着!
他接连发问,声震八方,越发狂肆:“太虚盟约,被你当成一张厕纸吗?钦帝之时,五国天子会天京,你们竟已经忘记了吗!?”
现在不止是他藏着恨,靖天六友也恨他入骨。于阙能够压得住双方的行动,却压不住双方的恨!
司玉安悠然把玩着一根茅草:“斗昭在您面前,自然是谦谨知礼的。就像姜望在我面前,也都规规矩矩——是什么把这么个懂事的年轻人,逼成这般疯模样?”
于阙看向他,眸光冷冽:“这是命令。”
姜望却很认真:“那就要治你一个阻碍太虚阁员办案的罪。”
薄薄一张白纸,其上黑字分明。
便说着,握住了那支笔。
最后开口的却是姜梦熊。敢为人先、事事不沉默的他,今天却是顿了一顿才开口。
他拿着这张十分单雹但寄托着七位当世真人性命的纸,用最大的克制说道:“神霄在即,人族本不该内耗。吾等六人一再忍让,不惜卑颜访见,怎奈何你姜望猖狂,步步紧逼!今不得已签下此状,想来朝堂诸公,天下尊者,都能体谅1
景国是如此强盛之帝国,天京城是如此磅礴之都。无论怎样设局,无论怎样拼死挣得一个复仇的机会,当这个古老帝国的阴影投下来,便能轻易抹掉你所有的努力。
于阙的到来,更是彰显了此事的严重性。
他的声音如此温和有礼,他的笑容如此张狂似魔,而他并指一抖,抖出一张早就写好的状纸,平稳地向苍参飞去:“老道士!先签了这张生死状,再来动手。不然枉死在太虚阁楼之下,你是何等的冤枉1
苦觉是自己找死!
而今,他的徒弟也这样来了。也表现出找死的姿态。
天河浩荡,八方龙吟。
景、秦、齐、楚、荆、牧、三刑宫、悬空寺……是天下诸方势力之宝印!
“太虚盟约在此,诚邀天下见证!今日我这个太虚阁员要一查到底,于阙,你要怎么相拦!当着天下宗师的面!你大声告诉我,或者公然杀了我1
他可以天天去靖天府,月月去靖天府,年年去靖天府!
钟知柔的案子永远也查不完,包括于阙在内,没人能永远盯着他们。那么早晚有一天,这份生死状要摁下最后的血樱
“贞侯讲话未免偏颇,我家孙儿谦谨知礼——”宋菩提说着,话锋一转:“但姜阁员是真有狂态,老身很是欣赏!理直气壮可也,年轻气盛,有什么狂不得1
所谓弹指数十年,人们口中漫长生命里的短暂瞬间,却是他们六个真正投入了感情、细心呵护的日日夜夜。
谁也没有想到,姜望竟然得到太虚道主这样的支持,把太虚盟约带在了身边,而在斗厄主帅于阙的面前,如此激烈地将盟约展开。
他负手而立,强调道:“为天下计,姜望这样的后起之秀不该死在今日。本帅也不忍见太虚阁员死在天京城。”
姜望挪身不得,但气焰不消,只是冷冷看向于阙:“本阁劝你现在放开。”
相较于东天师宋淮,同为帝党的于阙,对靖天六友来说是更有分量的存在。
茯苓、白术、甘草,几位靖天府的真人,依次签下自己的名字,摁上自己的手樱
“姜望”。
靖天六友在这个时候彼此对视了一眼,三百多年的默契让他们彼此了解、心意相通。倒也不需要再说别的了。
姜望合掌还礼:“姜望怕死,但更怕他人因我而死。大师请放心,我不会给他们借口。”
事实上它的意义完全不亚于上古诛魔盟约,甚至在魔族如今被拒于边荒的情况下,重要性更有胜之。它代表了现在,也显耀着未来!
而姜望的大名,已然签定其上,还按上了血色的、纹理异常清晰的指印,压在那笔画规整、却写透了纸背的名字上。
“他杀了赵玄阳!!1苍参一时脱口而出,双眸都是狰狞的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