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坐吧!”之后也没过多废话,沈志鸿开篇明义,“申贵妃中毒事件,令圣上震怒,已严令我寺快速查办。”
沈志远先开口了,“宫中的份例,应该都是由内务府采买的吧,而一架帐帘或是一件宫装,从御用织造的原材料,到染料搭配、纺织成布,应该都是大批完成的。”
“这样算下来,个体的目标并不明确,后面的剪裁、刺绣、缝制帐帘、制造成衣才更容易有个体的针对性,所以,摸排范围不必铺的太大吧?”
沈志鸿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只是,就算缩小了摸排范围,也还是涉及到一系列的复杂程序,经手的人员太多了。”
“但是好在每一关都有严格的规制流程,毕竟是给后宫的主子们用的物件,分工细琐,关关都有专人监督检查,记录在册。”
杨三槐却是有点气馁,“即便是记录得清楚明白,毕竟是过了这么多人的手,那要查起来恐怕也是相当困难的吧?”
这可是关系到小闺女安危的事情,杨三槐是有些心急的,自然很是担心这件案子太过难查,如果遗留了对女儿行凶之人,可就是大隐患了。
“那倒也不是。”沈志鸿办案多年,倒是不会如他那般悲观,“这案子说难是繁复了点,可说不难也不难。”
“事情做了必有痕迹,设计人多了,必有口风不紧之人,何况还有皇上下的严令,申贵妃中毒事件已初见端倪,有了些头绪。”
“所以,现在已封查了内务府,拿下了可疑的人员,并且已经有人开始招供了,承认了在染料和口取纸上做了手脚。”
听到这里,杨心兰几乎已经是放下了心,可转瞬又提了起来,若是马上就能查出真凶,大舅姥爷又何必把自已一行人叫过来。
“大舅姥爷,既然您说已经拿下了实施罪行之人,幕后指使者也应该不难追查到的吧?”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沈志鸿却是摇了摇头,有点无奈地道,“无论是织染房还是胭脂坊,口径倒是相当的一致。”
“口径一致不好吗?您怎么一脸为难的样子,是逼供出来的口供吧?还是您觉得口供不准?”说到这里,杨心兰突然想到了什么,心里一颤。
审问肯定是分头进行的,可分开审问的结果却是一样的,那就很明显了,这些人事先已经串过供了,那还哪里能审出真实的案情来,更别说抓到真凶了。
果然,沈志鸿下面的话,让杨心兰的心重新提了起来,“问题就是太一致了,都说是‘申贵妃太小气’了。”
“说申贵妃平时给的赏赐太少,所以小示惩戒,问题是织染坊跟宫内各院均没有直接的交集,哪儿来的赏赐之说?明显的是事先备供了么。”
nbsp;所有人都沉默了,事情远没有想的那么简单啊,杨心兰用食指敲着自已的小脑袋,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
“要从那么严密的环节中动手脚,若是没有个份量重的人参与筹谋,绝难成事,而且,这个人若是没有庞大的人脉,也不可能成事。”
沈志鸿赞赏地看向兰儿丫头,伸了个大拇指,“分析得靠谱,那你再继续猜测看看,这位的份量重到了哪一步?”
“这个兰儿可不敢乱猜,要有真凭实据才行的,至少得是个自已的高位受到了威胁之人……”说到这儿,杨心兰蓦然惊恐。
抬起手捂上了自已的嘴巴,紧紧地盯向沈志鸿,沈志鸿心里着真是叹了一声可惜,若这丫头是个男儿,自已必将大力提携,让他成为朝堂的一大助力。
朝小丫头点了点头,“但霍皇后背后靠的,是镇远大将军霍迈的‘镇远府’,圣上也不得不谨慎行事。”
“我等现在也是被束缚住了手脚,不敢查得太过深入,这件案子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处置几个小人物了事。”
‘树欲静而不风不止,阴风还是会起漩涡的。’杨心兰对于这个东盛国的朝廷,很是不以为然。
她却不知,哪一朝的后宫不是如此,她只是身不在其中,便考虑不到其中的险恶罢了,有的时候,后宫才是真正的你死我亡之地。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皇上的家事咱们更管不了,所以……咱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自保,保证咱们自已别被这股阴风吃掉。”
沈志鸿看着沉稳平静的小丫头,眼里的赞赏又扩大好些,“兰儿已经被盯上了,今后她是咱们家的重点保护对象,我的安排是……”
杨心兰却是摆了摆手,“大舅姥爷,你不用惦记我,苏家伯伯又给了我一个贴身的丫鬟,其实是个贴身的护卫。”
“说护卫有点把她看低了,毕竟倩儿自已还有自已的影子护卫队呢,可以说是个个武功高强。”接着,杨心兰就给沈志鸿介绍了倩儿的身世以及来历。
“大舅姥爷,有倩儿在我身边,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