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袁华袁大人的心底,也是狠狠地打了一个突,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不但没有半丝的害怕,反而面含微笑,双目深凝,不卑不亢地看向自已。
“天子脚下,各位大人当前,小女子自是不敢随意妄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自是不得轻犯,还请各位大人容小女子说出缘由,再行处罚不迟。”
“因家父不在京城,家母又是一介妇人,不便出头,杨家各项事宜只能暂且由小女子掌管,所以小女子才会出现在这儿,请这位官爷谅解。”
“不知小女子如此解释,各位大人可能给小女子机会,容民女说出心中所疑?如有失当,小女子甘愿自已领罚。”
看着这个瘦弱的小女娃,在这公堂之上,面对着如此多的朝廷官员、凶猛衙差,竟然还能如此的不卑不亢,不由都有些肃然。
袁府尹看了下各位下属,均面现深以为然之色,他只能开口问到,“你是代《杨记望月大酒楼》发出质疑?”
“你爹爹为何出京?你娘亲又为何不便出头?反而要你个小女娃来替杨家出面?杨家再没有别人能做主了吗?”
不管袁华情不情愿,这就算是给了杨心兰机会了,杨心兰又哪会不牢牢地把握住,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就算眼前这位官爷是被人点醒过的,但上座还有孙琦在呢,自然会有人为自已做主,杨心兰半点不担心自已会吃亏。
“小女子是《杨记望月大酒楼》主家之女杨心兰,民女的爹爹去考察外地的铺子,尚未归来,而民女的娘亲,虽善持家务,却不善外务。”
“因爹爹在临走时,嘱咐民女看顾家业,故小女子才会在此时出面,代爹爹应答各位大人的所问,以及陈述自已的立场,还望各位大人允诺。”
杨心兰态度的从容,让上座的几位大人起了兴趣,有一位就开口问到,“本官问你一声,你今年多大了?”
“民女今年十一岁。”杨心兰有问有答,没有半丝的慌乱,次首坐着的孙琦,再次放松了身体,靠在了椅背上。
“可读过书吗?”看小姑娘回话的态度,以及语句的条理性,应该是不仅读过书,还不是浅显的三字经,百家姓。
“我家请有西席,阖家上下包括佣工,都要求必须认得几个字的,年纪小的更要多多认字,小女不才,已经学会了看简单的契约和文书。”
“噢——你说的是真的?”不只是上座几位官爷有点不敢相信,听审的百姓们更是轻呼出声,完全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这时候读书人都金贵,请个西席要不少的钱,很多人家连自家儿女都没机会认字,没想到杨家连佣工都能念书,真是让人羡慕死了。
已经有听审的民众跃跃欲试,想要问一下杨家的小姐,
他们家还招人不招,起码把自家的孩子送进去,免费认字读书也是好的呀。
看到现场的状况,袁华袁大人立刻道,“好,你即有因由,本官就允你代行《杨记望月大酒楼》立场,请陈述吧。”
虽然被皇后那一方提醒过了,可袁华也看得清眼前的情势,不管是官员还是民众,对杨家都是很有好感的。
他虽然不愿意得罪皇后一族,可他也不会偏袒的那么明显,今天拉来这么多的大小官员,就是为了给自已做证明的。
自已不是不想偏帮,情势所逼,有可能是想帮也帮不上的,巧在敏王爷也在现场,这证明也就更有说服力了。
“谢京兆尹及各位大人,民女暂时要发问的疑点有四,希望诸位大人能沉下心来听民女所言。”
“其一,我家的新型马车,根据不同的用途,结构、用料也会不同,出事的马车是我厂出品的女式厢轿车,虽然车厢够大,价格却昂贵,却又怎么会用来做拉食材的贱役呢?”
“其二,出事的中兴桥栏杆完好,民女想要请问一句,事故马车上的人,是怎么会落入桥下水中的?”
“其三,所谓的‘死’者,头脸、身子皆被水淹,为何裹脚布却干爽无恙?跌入了水中还能不湿,着实是让人纳闷?”
“其四,胡勤说‘今日带两个小工去采购食材’,事发,一‘死’两伤,加上胡勤本人已是四人,为何多出一人来,此人是何身份?”
杨心兰有一有二的娓娓道来,听的人跟着心思起伏,没想到这么短的时候,小姑娘已经把思路捋顺得这么清晰了。
特别是‘死者’干爽的裹脚布,没想到她在救人的时候,还能观察得这么仔细,可见心性有多么的沉稳、冷静了。
‘啪’,袁华袁大人一拍惊堂木,“胡勤,杨家小姐已经提出疑问,你要一一认真回答,如有不实,本官定重惩不怠。”
胡勤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大……大……大人,小的定会如实禀告,用车……用车的事,主家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