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什么蓝颜知己,有的只有求而不得。她又捏了捏掌心的手,路灯的光在白色的雾里折射出了一圈圈的光晕,她低头看着地上的花纹。
她和林致远,也不可能做朋友。
古诗还说,喜欢不喜欢又怎么样?一个人可以喜欢一个人90分,也可以喜欢另一个人70分,这并不冲突,两者甚至可以同时发生。
而婚姻,并不是一定要和“90分喜欢的那个人”在一起——她们的问题就在〇]于从小成绩太好,总是严格的要求自己,总是追求完美,甚至还把这种习惯带到了感情上。
可是感情不是考试。
不是努力就可以到达满分。
手里的掌心还在温暖,她还牵着他的手慢慢往前走。黑暗笼罩在小岛之上,雾模糊了一切,灯光就在不远处。
他不是90分,他是100+20分。
上了台阶,碧荷伸手推开了门。客厅明亮的灯光漫出,沙发上竟然已经坐着一个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手里还捏着一杯酒。
“你们去哪里了?”
半夜出现在别人房间的不速之客丝毫没有闯入别人空间的自觉——又或许是因为这一切都是属于他的私产的缘故,不速之客碧绿色的眼眸冷冷的滑过了进来的两个人,他坐在沙发上,表情冷淡,音调傲慢又矜持,“我都已经等了你们三十三分钟——”
他举起手上的表看了看,音调冷淡的补充,“零三十六秒。”
“去那边了——”碧荷指指那边的方向。
“david?”林致远却挑挑眉,嘴角勾了起来,“你到这里来,是什么事吗?”
“当然。”男人拿着腔调,音调冷淡,眯着眼看着自己的朋友,“像现在这种好天气——显然有一些问题适合讨论,不是吗?”
“虚妄。”
“什么是存在?什么又是虚妄?”
外面还是一片浓郁的黑。
碧荷坐在沙发上闭了闭眼,身子一倒,突然一下失重,又猛地一下惊醒了过来。
对面的男人看向了她,碧绿色的眼眸感情冷淡,没有扶她的意思。
身上刚刚已经盖着小毯子。碧荷坐直了身体。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没忍住在对面男人嫌弃的目光里打了一个呵欠。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半——客厅依然灯火通明。非请而来的小岛主人现在正拿着酒杯抿了一口,精力充沛,音调傲慢,“所见的,所听的,所触摸的,那就是存在吗?还是仅仅是知道存在?”
“如果这一切不存在,那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巴门尼德命题其实很有意思,”
刚刚她的举动惊动了两个男人,林致远本来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墨色,只留背影,此刻又回头走了过来——他似乎也根本不用睡觉,明明劳累了一天,现在还精力充沛思维清晰,“我们并不能說唯心主义一定就是错的。哲学有什么对错呢?只有主流不主流罢了。能够被思维的和存在的是同一件事;存在来自于感知和被感知——”
话音顿了顿,他在沙发边坐下,嘴角含笑,转移了话题,“碧荷你困了,要不要上楼去睡觉?”
“嗯——”
感觉到对面愈发严重的嫌弃目光,碧荷看着他,摇了摇头,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她不想走。
今晚不知道怎么的,也许是被古诗的事搞的——又或许是喝了酒。她心里有点怅然若失,想要他的陪伴。
不想他离开视线。
又有很多话堵在心里,想说又不想说。
david却来了,还一直在这里和他聊什么哲学。先说了什么“群体无意识带来的困境”,“单个羊群的最佳选择如何引起群体最差选择的囚徒困境”——又听他嘲讽了一堆“凡人的愚蠢”,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还一直盯着她——
然后又扯到了什么“存在不存在”,什么“虚无和永存”,什么这样克那样莫的,他们俩不困,她都听困了。
“那你就在这里睡一会儿,”
男人很体贴的示意她脱了鞋躺沙发上。碧荷看了看对面微微皱眉一脸嫌弃的绿眼睛——黑发碧眼的男人优雅的拿手碰了碰鼻子,是隐晦的嫌弃之意。
他似乎对于她打断了他们俩的神交十分不满。
碧荷轻轻摇了摇头。
在陌生男性面前躺着是失礼的行为。
好吧虽然david不算陌生了,可是他——
算了,失礼就失礼。
哪个正经人半夜还找人先生聊哲学?觉都不让人睡啊!
碧荷又自暴自弃的打了一个呵欠,在david越来越皱着的严厉眉头下死了一样的往沙发上一倒。身体一躺平,眼皮已经重的上下打架,越来越合拢。
“an有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