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眼睛看着爸爸。
“至少短期内是白日做梦~”朱九成心中突然有点发虚,急忙补充道。
“哦~那咱们就相当于白赚个人情呗?”朱文问道,“卖了涂自强一个人情?值当?”
朱九成笑而不语,伸着长长的手指晃动不已。
“还有别的好处?”朱文挠着头皮,疑惑的看着爸爸。
“此消彼长啊~”朱九成吧嗒着嘴,“他调去红肠的一定是一批得力的人手,否则去红肠干什么?等着被架空?”
“对啊!爸爸!”朱文兴奋的一拍大腿,“那边每多去一个人,这边就松动一分!”
“哎呀,可惜咱们底蕴不够,没有可用的人~”朱九成长叹一声,“这次多好个机会呀,凿进水泼不进吉春纠察口的机会!”
“是啊~”朱文怅然若失,一种刚丢了钱包的感觉油然而生。
“那小子说的对!后备人才培养是重中之重!大学筹备小组咱们必须分一杯羹!”朱九成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小文,这里我走不开,你明天亲自去一趟豆汁儿市!”
“联络马秋实?”朱文压低声音请示道。
“不止马秋实,”朱九成眯缝着眼睛阴恻恻的说道,“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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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尚生撂下电话面沉如水,枯瘦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办公桌桌面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爸,这是第几个电话啦?”
方面大耳的黄德彪长得很是憨厚,只那一双细长的凤眼间或闪出的一丝冷芒显得十分不协调。
“所有人,”黄尚生轻笑着,“所有人都劝我惹谁都别惹生荒子,生荒子是不考虑后果的。”
“涂自强是生荒子?”黄德彪嗤笑着,“这帮叔叔大爷大哥们明显是崽卖爷田不心疼!火疖子呀,长在咱爷俩屁股上,他们不知道疼!”
“哪来那么多俏皮话?注意你的形象!”黄尚生收敛起笑容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你也四十多岁的人啦,还他妈的一副二溜子样!”
“爸~~”黄德彪嗔怪的看着父亲。
“那十八万六千元,赵国权出六万,朱九成出六万,都做在建设化肥厂的账上。你呀,别对大佬们那么多屁话,小心让人听到说你白眼狼!你嘴里的叔叔和大哥可都帮你扛事儿啦!”黄尚生口沫横飞的骂道,“他妈的这么大个人还得老子帮你开屁股!剩下的六万六我去找建设兵团想想办法!”
“爸,我觉得涂自强不会看着他那些小哥们去死的,他是吓咱们呐!”黄德彪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你想啊,这次他要是舍了兄弟,以后谁还跟他混?啊?”
“你是地方上的职工,不是他妈的街溜子!”黄尚生抬手一个大嘴巴子狠狠的抽在儿子脸上,“什么他妈的哥们义气,你不嫌丢身份我还嫌丢人呐,小兔崽子!事儿都他妈的给你铲了,你还想他妈的咋的?啊?你那狗屁的面子那么重要?你他妈的不是街上的混子!草拟吗的!”
黄德彪伸出脸一迎,一卸,老头子的巴掌抽得很响,听着很过瘾,但基本没什么伤害。
这小子很熟练……
“爸,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你还不了解我,我啥时候在乎面子啦?”黄德彪也不生气,一张四方大脸上全嬉皮笑脸。
“你个小兔崽子,别跟我讲你那套歪理!老子打不动你了是吧?”黄尚生被气的气喘吁吁。
“爸爸,咱们这样的人肯定是不需要钱,但是跟着咱们的小弟需要呀~”黄德彪收敛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不也说过,群众的力量是改天换地的伟力?”
“滚他妈犊子,那话是那么理解的?啊?”黄尚生抓起香烟盒狠狠的丢了过去,“再耍你那臭流氓作风老子腿给你打折!滚!”
“臭流氓作风还不是跟你学的?”黄德彪小声嘟囔着,贼眉鼠眼、恋恋不舍的不想走。
“他妈的小兔子崽子,老子崩了一再造一个!”黄尚生拉开抽屉就掏手枪。
“你玩真哒!你可是我亲爹!不是臭狗屎!”黄德彪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办公室。
咣当!
手枪打着旋的砸在刚刚关上的房门上。
黄尚生喘着粗气死死的盯着房门。
吱丫,房门又开了,伸进来黄德彪那颗大脑袋。
“爸爸,小棍受、大棍走,我这不是逃跑投降,是不忍你犯错!”
“滚!!!”黄尚生双目尽赤,抓起烟灰缸狠狠的扔了过去。
咣当,哗啦啦……
烟灰缸砸在刚刚关闭的房门上,摔得粉碎。
276、大丈夫
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
这句话事实上是有因果关系的。
黄尚生半生流离,本着宁缺毋滥的态度,三十岁功成名就才考虑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