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一愣,又自上到下打量了二人一番。除去那身寻常衣衫,那言语的大耳之人相貌倒是不差,红脸汉子也是颇为英武。只是他们竟然说来找自家少庄主谈买卖?莫不是失心疯了不成?
只是汉子倒也不好随意开口嘲讽,毕竟有的大人物就是喜欢装作寻常人在各地乱窜,名曰暗中寻访。他之前的守门人可是吃过不少苦头。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们是雒阳城中的世家子?”
刘备知他意思,笑道:“不是。”
汉子的声量提高几分,“那莫非是出门游历的官宦子弟?”
“不是。”
“莫非你等是出身豪富之家,今日只是换衣夜行?”
“皆不是。”
他伸出一手,问道:“可懂规矩?”
刘备摇了摇头,“不懂。”
汉子的脸色彻底垮了下来,喝道:“既然皆不是,那还不速速离去,以为我家少庄主是你这等人想见就能见的人不成?还与我家少庄主谈生意?自行离去,莫要脏了乃公的手。尔等这种人,乃公之前打走过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刘备只是笑了笑,伸手拦下了已然要上前的关羽。
门口的汉子见状越发放下心来,也越发得意,若是此人真要是个人物,如何能忍的住如此羞辱?
不想下一刻刘备却是一个前掠,一手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扯了下去。
刘备撸起袖子,转头对关羽笑道:“云长安心,此等人物无须你出手,刚好最近大哥心中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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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内院之中,程典正在逐条查验这几日的账目。遇到稍有些出入之处便要微微皱眉,开口仔细询问一番。
几个程家酒舍的管事之人站在一旁,屏气凝神,不敢随意开口。只有少庄主问上一句之时,才敢开口言语。
程家自然不是只有一个酒舍,而前日刘备他们所去的是其中最大一个。
程典之后站着一个老人,此人是当年随着老庄主走南闯北的程家老人了。
程家的宅子可分为新宅与旧宅,这新宅是程典当家之后所新建,富丽奢华,听说讲究了什么风水布局,反正讲究的很。
旧宅则是老家主当年当家之时所建,比起新宅自然是显的要小上和陈旧不少。
如今老家主就住在旧宅之中,离此不远,却是极少过问程家的事情了。
老人当初原本是想随着老家主一起隐居到旧宅去的,只是被少庄主留了下来。
说是自家年轻资历浅,怕是压不住家中的老人,要留下他镇住场面。
老庄主当时只是笑了笑,没有反对。
程典是老人看着长起来的,其实他心中也清楚,自家这个少庄主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人,哪里需要留下他来震慑那些老人?
留下他,不过是给老家主吃颗定心丸罢了。
少庄主却是聪明过头了些,一家父子,还要耍这些手段。
老人看了眼那些如坐针毡的酒舍管事们,心中叹了口气,当年老庄主对待手下之人都是亲如兄弟,到了少庄主这里更像是变成了双方的一场生意。
老人也说不出两者之间谁更好些,只是他觉得少庄主少了些人气,大概是他也如老庄主一般都老了吧。
老庄主有如此的继任之人,许是程家的幸事,却是老庄主的不幸。
此时程典转头看了他一眼,“季伯可是觉的我方才说的有何不妥之处?”
“少庄主说的自然不差。”姓李名季的老人笑道,“这些年还不曾见少庄主有过错处。”
程典听到老人说起少庄主时皱了皱眉,只是很快被他遮掩下去。
“近来家中的事情繁多,季伯若有闲暇可帮我去旧宅中去看看阿父。阿父如今年岁大了,身边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老人,想来还是有些不太方便。”程典淡淡道。
李季点了点头,“是。”
一旁的酒舍管事们都是满头汗水,不敢言语。
“家主,出事了。”
一个庄中的护卫急匆匆的从门外闯了进来。
程典喝了一声,“放肆,此处可是你喧哗之地?我不是时常和你们说起,每逢大事要有静气。要做好事情,便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看看你如今的样子,可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出了何事?”
那人却是一脸焦急,“少庄主,是外面有人闹事。”
“有人闹事赶走就是了。”程典低头看向手中的账册,“你们都是县中的豪勇之人,我每月付给你们的工钱也不算少了,难道连这种小事也要我亲自过问不成?”
闯入的护卫期期艾艾,在程典的积威之下,竟是一时之间不敢言语。
他倒不是真的怕程典,而是程典给他们的工钱确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