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的父亲路麟城,虽然到现在为止是不是真的他父亲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父子之间的情感淡薄的仿佛像根本没有,在西伯利亚的时候还跟他撕破了脸,老爹以母亲为要挟,让路明非跟身体内的路鸣泽展开战斗,只要是他消灭了路鸣泽,那么他的母亲就会没事。
路明非心里苦涩起来,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自己从来就没有感受到过父母的爱,说到底他骨子里不过还是一个缺爱的衰小孩罢了,就算他曾登临过世界之巅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古德里安教授又拿出一封信,交给路明非,同时,他用无比深情的语调但又不太标准的发音说,“明非,爸爸妈妈爱你。”
“这是明非的父母让我转告给明非的话。”
路明非以为这种事再来一遍他肯定绷得住,实际上他错了。
“嗯,我去一下洗手间。”路明非说。
路明非走进洗手间,背靠在隔板上,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其实他觉得并没有什么好哭的,这种事他上辈子早已经历过一次了不是吗,明知道古德里安教授会以这么一句话来收尾,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在这方面的承受能力,与他的走过的路无关,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成就至尊之位,谁还没那么几次痛哭流涕的时候,他只是觉得很难过,因为直到最后他还是没搞明白自己的老爹老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当初听到他妈妈还记得对他说爱他,这让路明非这个东西在世界上有了存在的理由,即使是由一个身高一米九的魁梧教授来复述,也没什么区别。
“我爱你啊”这句话是一定要说出来的,说出来和写在纸上不一样,尤其对于路明非这种很缺爱的蔫小孩来说。
但为什么到了一家人见面之后反而是剑拔弩张的局势呢,一家人聚到一起不就应该幸福快乐好好生活才对吗?路明非靠着门蹲下来,眼泪哗哗的。
一双紫色暗纹的慢跑鞋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路明非不用抬头就猜到这是谁,把头埋在双臂间嘟哝着:“让我伤心一会呗。”
“之前在qq上不是挺嚣张嘛,怎么现在像个没人要的小狗一样伤心呢?”
“还有,这里是女厕。”诺诺叉着腰慢条斯理的说。
路明非心想大姐就算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的啦。
慢慢抬起头看向眼前站着的女孩,从下到上是一双慢跑鞋,一条贴身的牛仔裤,一件白色的小背心,外罩了一件蓝色竖条纹的短衬衣,头顶扣着一顶棒球帽。斜眼看着路明非,耳垂上的纯银四叶草坠子摇摇晃晃,上面嵌的碎钻在灯光的照射下刺眼的让人无法直视。
路明非有些恍惚,回忆起前世他和师姐相处的种种,仿佛回到初见的那一刻,那条狭长的甬道半途,他退不出去,也走不动。
想到师姐的笑容,想到师姐对他大喊,想到她在人群里面低着头,想到他们说过的许许多多的漫无边际的话。
把他关进潜水钟里的时候,她自己一定也很害怕吧,可依然对他微笑着加油打气。
他想师姐你真的超酷,他想你死了我真的会很难过。
全世界都追杀他的时候,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跟着他一起逃亡,又是图什么呢,所谓的江湖义气?负责任的大姐大罩着手下小弟不受欺负吗?
还有那首生日歌,真该死,明知道他们俩没可能,她也不能给他想要的,为什么还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错觉。
“生日快乐,李呀李嘉图。生日快乐,李呀李嘉图……”
女孩俏皮的声音隔着漫长的时空依旧缠绕在他耳边,仿佛听到这首歌就是昨天的事,路明非甚至可以想象的到女孩录这首歌时眉眼弯弯,嘴角带笑的样子,她的低语织成绵绵密密的大网,将他覆盖,鼻腔里又开始充满些酸涩的东西,烦死了,刚刚大哭一场我很感性的好不好。
路明非有时会想着这条录音在世界各地的信号台之间穿梭,找不到它的目的地,因为他当时正在那狗日的飞机上去bj屠龙,但它像是永不消逝的电波,穿行在空气里。
他一会儿又觉得那条录音是个虚无飘渺的女孩,上升到地球的电离层,看着无数离子电子组成的花盛开,而后低头俯视北极圈格陵兰岛绚烂的极光,夜晚到来的时候,路灯唰唰的亮了,她就站在昏黄的光晕下,哼着他听不懂的歌。
那个星与花之夜,应该是他们心与心之间距离最近的一次,路明非曾无数次回想这个夜晚,以为可以从中整理出什么线索,可是他想不明白,诺诺永远站在他所能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