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听完新情报,有些发愁:“九条龙居然有两千多人?我想简单了。”
张道濬说道:“若在平原对阵,那帮乌合之众一冲就散。山高林密之处,若要全歼他们,非调集重兵围剿不可。不然对方窜入山林就不好找了。”
“革命军是为朝廷缴贼,他王肇生应该出点力吧?”李自成不由抱怨起来。
“还是不要考虑他了。王肇生和张承宠不能相提并论。”张道濬心说你挖墙脚挖上瘾了,可惜不是谁都能收买的。
“老张,只给你三千兵,有多大把握?”
“剿灭没问题,只是伤亡……或许有些大。”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放开手脚干!”
张道濬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急忙回道:“最多一个月见分晓。太行山是直隶山西河南交界处,革命军占据后,若没有朝廷统筹,地方官轻易不会前来围剿。王肇生之辈百中无一。将来咱们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
李自成一拍桌子,“干吧!拿下九条龙,不投降就杀!”
九条龙不吃猪肉勉强也算一个原因,对他要强硬点,没空墨迹。
张道濬清楚这就算是投名状了。事情办好了提拔重用,要是办砸了……大统领应该还会再给他一两次机会?
老张也没时间进新兵营体验了,带着几个人和五百两银子经费匆匆赶往陵川县筹划进剿事宜。
隔天,李自成开始安排给驻外各部送粮送银的事。
外派诸将只有刘宗敏较得力,不光养活了自己,还能给老营送回钱粮。
太行山的张能先是去河北一带混了几天,然后被“天雄军”驱逐了;
山西这面又是穷不拉几的山区,长期驻扎弄不到粮——问题刘宗敏也在山区,咋就能弄到粮。
张能要往南退一点,就要跟九条龙发生冲突。他暂时在黎城、涉县以北转悠,老营扎在黄崖洞。李自成还打算迁移个兵工厂过去。
王屋山的袁宗第不敢去河南吃烩面,只在附近山里打转。收的粮食还没打的野味多,勉强能养活自己,吃不大饱。
中条山的刘芳亮原本条件最好,下山就是大平原,有钱有粮。奈何陕西上万人已经过河来了,正跟官军在晋西南打东打西。刘芳亮不敢出山凑热闹。
李自成有些怀疑自己的部署到底对不对。手底下这帮人培养时间太短,还不能独当一面。贸然放出去是不是不妥?
现在通讯条件又不行,没法隔空指挥他们“机枪往左移五米”。1运输大队长没命令过机枪,不过类似的微操确实有。“给每个班一个西瓜”不算,咱也有每兵一个煮鸡蛋,虽然出发点不同。
至于大统领交给驻外各军的三大任务——
消灭敌人;打土豪筹款子;宣传群众、武装群众、帮助群众建立革命政权。
指望那帮小丘八,能干成个屁!
还是要尽快培养一批政工、指导员出来,双主官设置也能防止一人独大。
李自成正琢磨时,刘芳亮、稷山县、绛州和袁宗第前后脚来信了。
八月时蝎子块拓养坤回转陕西,和过天星等部攻下了中部县,吃喝玩乐俩月。十月份,曹文诏和张福臻率领所部俱至,拓养坤撤离,又转进山西。
前些日子,宁武总兵孙显祖败拓养坤于河津,继而又追到万全县斩百余。
拓养坤跑到夏县,然后杀个回马枪,夜袭孙显祖。可惜没成功,反倒被官军按住摩擦了一顿。拓养坤被追赶的无路可走,然后一头窜进中条山躲避。
拓养坤顶不住了,向革命军求援。
“救你妹啊!”
李自成气得不行。老子在中条山潜伏好好的,奶奶的你带了一条尾巴来。这下根据地要被曝光了。
稷山县的信是潜伏探子送来的。
晋南乱糟糟一片,县里风声鹤唳。
上次“乐捐”过的土豪大户纷纷把革命军发给的斧镰旗挂在门口,指望能抵挡一下灾劫。
稷山新任知县甚至把旗子插遍城头——用来当护身符。
若被其他流寇破城,不免家破人亡。相比之下,革命军已经算是“秋毫无犯”了,起码不杀人。而且短毛已经收缴过一次财货了,他总不能厚脸皮再让土豪们“乐捐”?
可是两个多月过去了,革命军不见踪影。城里人心惶惶。
短毛曾在绛州城下打过擂台,有土豪就去拜会了韩家兄弟。想打听下能不能跟短毛联系上;革命军又曾大张旗鼓的干过清化镇,土豪又派人前往探听消息。
韩云明面上自然说跟流寇势不两立,然后偷偷送了封信,邀请革命军前去“作客”。他也担心绛州遭殃,相对来说短毛为人还是比较靠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