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面前,谁人不垂涎三尺?
孙权万万没想到孙绍竟然真的会送上如此大礼,大喜之下看邓芝也是越看越顺眼,当即下令要在侯府为邓芝接风洗尘,盛情款待。
孙权亲自携着邓芝离去,鲁肃紧随其后,张、顾、陆、朱四大世家的家主们对望一眼,各自给对方一个眼色,轻轻点了点头。
当晚吴侯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孙权、鲁肃与邓芝对饮,宾主尽欢。
喧嚣散尽,邓芝被侍从们抬回了驿馆,而孙权却与鲁肃进入了书房之中。
步练师早已备好解酒茶,等到孙权和鲁肃进来,步练师便识趣的退了出去,并在不远处抬头赏月。
孙权喝了一口茶,顿时觉得酒气消散不少,他眼中精光闪烁,问道:「子敬,依你之见,孙绍今日送来如此大礼,究竟是为了什么?若仅仅是联合抗曹,他即便不送出如此大礼,孤也必然选择与其联合,他根本不需要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鲁肃拱手道:「主公好演技,臣刚才都以为主公被如此大礼给蒙蔽了。」
孙权笑道:「刚开始孤确实欣喜若狂,但一想到孙绍,他岂是愿意成人之美的人,所谓将欲取之,必先予之。他送来如此大礼,所图必然也是非同小可!而且他送来的大礼,究竟是蔗糖还是毒药,只怕也未见得。依你之见,孙绍他要的是什么?」
鲁肃指着孙权桌上地图道:「自然是西川!孙绍袭取江陵之时,其意已经昭然若揭。他将蔗糖之法献给我们,分明是想要祸水南引,让我们将注意力放到交州,我们一旦如此做,他进攻西川,便再不用担心我们后袭其后方。」
孙权用力一拍桌案,怒道:「此子当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如今占据五郡依旧毫不满足,若当真让他取了西川,那岂非连孤都要惧他三分?不行,孤决不允许!」
鲁肃苦笑道:「主公,只怕我们并不能阻止他。一来如今二孙交好在朝野以成共识,今日主公盛情款待邓芝,更是天下皆知,主公若要反悔,只怕人心尽失!此外,如今蔗糖之利江东尽知,那些世家大族必然已经眼红心动,此时眼中已经只有交州,主公若要他们发兵向荆州,他们必然不肯。若没有他们的支持,以我们自己的兵力,一来只恐力有未逮,二来只怕损失太大,局势更加堪忧!」
孙权闻言更觉不甘,愤恨道:「这些世家,口口声声支持孤,然而行事却毫不顾忌江东利益,当真可恨!孤真想如同大哥一般,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杀他个血流成河!你说的对,那些世家此时必定也在商议,一来想要我手中技术,二来想劝我兵发交州。可恨啊,子敬,难道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孙绍坐大,而我却止步不前吗?」
鲁肃却笑道:「主公何须忧虑,我们这一次确实是无力顾及孙绍,但主公莫非忘了,孙绍的敌人,可不止我们!而且世家如此急功近利,主公却正好可以利用此次机会,削弱他们的力量,壮大自己的力量!」
孙权顿时眉开眼笑,问道:「子敬,计将安出?」
鲁肃笑道:「臣以为,孙绍那边我们无需理会,曹操必然不会坐视不管。咱们自己这边么,世家要蔗糖技术,主公便给他们技术。他们要兵发交州,主公便由得他们去。交州烟瘴遍地,补给线铺开千里,哪有那么容易攻打。主公便让他们去打,等他们损兵折将,精疲力尽,我们再相机行事,若交州可取则主公自取交州;若交州不可取,主公也可整顿江东,从此再不受世家掣肘!待江东整顿完毕,区区交州,何足挂齿!」
孙权拍案叫绝道:「好!子敬,汝真乃孤之子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