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睁眼，扫过他全身，目中带着几分笑意，随即在左道奇惊疑的目光中，消失不见。
等他再度回过神来，只见眼前摊位上的摊主已经不是方才那老道，而是换成一个中年汉子。
左道奇沉默。
扭头去问身后的侍卫，「曹方，这个摊子的摊主，以前是这个人吗？」
侍卫蹙眉思索，随即很肯定的说道，「不是，但卑职记不起来了。」
左道奇了然，也没再多说。
心中却是明白，这多半是那老道的手段，抹去旁人对他的印象，这倒是有些恐怖了。
这世间阴神，手段还真是变换莫测。
念及至此，左道奇又想到了左崇，此人，应该是他所遇阴神中，最强横的存在，哪怕是强如冥蛇，在之前也不得不评价左崇一声枭雄。
他心中产生几分急迫感，修为的提升，必须再加快进度了，在回京前，哪怕没有与左崇匹敌的力量，但至少也不应该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只是…
这难度何其大。
九山之地，便是在越城以南的海越山脉，越州再往南，便是无尽之海，与之连接的，便是这海越山脉。
横穿越城，左道奇带着人径直向九山之地行去。
出城的队伍壮大许多，除了诸多侍卫，马车也精致不少，都是九皇子支援的。
复行数百里，左道奇终于看到了「自己」的领地。
只见九峰相连，将一处小镇包裹，镇上不算富庶，但胜在安详。
左道奇心中满意，这地方，若是单纯修身养性或者养老，倒不失为一个好地方。
九山男府，便在镇子中央。
出乎左道奇预料，府上是刚刚修葺过的，曹方说道，「越王之前便派人修葺了。」
左道奇心中对越王的感官更加复杂，「曹方，你等便住在前院吧，我修行喜静。」
曹方低头应是。
到了此地，左道奇终于能够将贵妃接出，「姐姐，咱们到了。」
贵妃走下马车，看着周围的环境，在山野之中时而传来空谷寒气，却清新喜人，在得了关于生命的神通后，对这样的环境甚是满意，「倒是不错。」
左道奇扶着她，便在后院转悠，说道，「姐姐喜欢就好。」
贵妃脸上挂着恬淡的笑。
见她看
着远处探过墙角的一朵红花，左道奇心中一动，转瞬间来回往返，将那朵花摘下，走到贵妃身前。
「我将姐姐从宫中带到此处，有些唐突了。」
贵妃闻言有些诧异，随即动作平淡的接过花朵，放在鼻头微嗅，「下次不要摘花了，枝头上的花，更好看些。」
左道奇闻言，笑了笑，手上道法微浮，虽不精通木系道法，但身为凝聚过胎中五气的神丹修士，移植一颗树还是轻而易举，看着那样貌醇厚的小熊驮着一颗大树，吃力的爬来。
贵妃不禁白了左道奇一眼，那一眼，风情万种，甚是迷人。
左道奇走到贵妃身边，说道，「今日天象甚好，姐姐不如就趁今日入道吧。」
岂料贵妃闻言，轻轻摇头，「不必了，这些日子，我对那养身录倒是有了几分感悟，阴阳生万物，倒是与我那神通种子有几分相似。」
左道奇心中微微惊讶，「姐姐是要自创功法？」
贵妃摇头，「我哪有那般本事，不过是向顺应天地万物生长，寻一道最适合我的修行方法而已。」
左道奇想要说些什么，却见贵妃眼神认真。
「道奇，我并非不喜你，只是因…」
她终究，还是过不去心中那道坎。
左道奇心中叹息，只好随她去了，双修与否，并不重要，便是如今的他，也并不依赖养身录中对于双修那部分，只要贵妃在身边便好。
他总是感觉，贵妃就像是他在这方世界，感情的锚点，若非贵妃，他行事或许更加激烈，对人命的淡漠越发严重。
也许这对很多人而言，可以称之为成长。
但左道奇看的清楚，这其实是修行路上，因寿元长久所带来的对人性的考验，漫长的寿元，总是会磨灭太多的人性与感情。
他不想有一天，成为天地崩唯我不灭，虽无敌，但无情。
他不喜。
完整的人，终究是一个有感情，有执念的生灵，而非神灵。
见小熊跟在贵妃身后，向后院花园走去。
左道奇会心一笑，心神沉浸锁妖塔中，他要去看看那道梦魇。
那梦魇依旧如之前那般，半生不死，气息起伏，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
「你进入过天魔古迹？」
梦魇本如往常那般，依旧不理会左道奇，但在听到「天魔古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