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大风,庙屋上的瓦刮下来,落到头上,砸的头破血流,他却悠然自得的唱着:“打破头,出出火,修个义学全在我。”
平时,武训十分关心学生的读书情况,常来义塾探视,对勤于教事的塾师,叩跪感谢;对贪玩、不认真学习的学生,下跪泣劝:读书不用功,回家无脸见父兄。一天清晨,学生都已到齐,塾师却尚未起床。武训悄悄地走进塾师的卧房,不声不响的跪在床前不住地流泪。塾师醒来后,武训说:先生睡觉,学生胡闹,我来跪求,一了百了。还有一位塾师请假回家,逾期不归。武训步行60华里赶到塾师家,孤身等候在门外一个通宵,塾师羞愧万分,再不敢超过期限。师生们感动于武训的真挚诚恳,没有一人再有一刻的疏忽怠慢,义塾的学风非常勤谨严肃。
山东巡抚张曜听说武训的义行,特别邀请他见面。他衣衫褴褛的步行到济南府。会面时,一面和张巡抚侃侃而谈,一面不断的捻着线头。他的率真纯朴令巡抚大为感动,下令免征义学田钱粮和徭役,另捐银200两,同时奏请光绪帝颁以“乐善好施”匾额。清廷授以“义学正”名号,赏穿黄马褂。这本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但是在钦差面前,武训却不愿意下跪谢恩,也不愿意穿黄马褂,说:“义学正,不用封,黄马褂,没有用。修个义学万年不能动。”
光绪十六年,武训资助了证和尚230吊钱,又在今属临清市的杨二庄兴办了第二所义学。
武训一心一意兴办义学,为免妻室之累,他一生不娶妻、不置家,过着牛马的生活,不曾在自己身上花过一文钱。晚年声名远播,各处男女老幼无不对他表示敬重欢迎。无论走到什么地方,一到吃饭的时候大家都东拉西扯的争着请他到家里吃饭,受到殷勤的招待。
五十五岁那年,武训聚集了很多图书,创设读书会,专供没有钱买书的人自由借阅。有时他还携带图书到村镇的集市庙会上巡回展览,供乡亲们阅读。还大量翻印浅显的学习文章和书籍,免费散发给农民。同一年,朝廷官员,学部侍郎裕德到山东视察,武训在大街上拦轿募款。裕德捐给他两百两银子。
光绪二十二年,武训用资3000吊于临清御史巷办起第三所义学,取名“御史巷义塾”。
现在的我,就在这第三所义塾教学,我本人是被武训老先生,不远千里从直隶省请来临清的,说是请来,不如说我早就对武训老先生的名声仰慕以久,心中更是敬佩他的为人,当武训老先生来找到我的时候,我二话没说便收拾行李,跟他来到了御史巷义塾。
现在,我在义塾走廊望着武训老先生离开的背影,他和身形有些佝偻,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当一个人知道了自己为什么而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种生活。武训知道自己的目标是要修办义学,让孩子有学可上,所以他可以忍饥挨饿,可以抛下尊严吃蛇蝎,学牲畜叫,跪下来求有学问的人到学堂讲学,这些都是为了完成他的目标,所遭遇的苦难皆是他修办义学道路上的必须的积累。
其实在我看来他的气度和东坡居士倒是有些相似之处,虽是拣尽寒枝,一蓑烟雨,却是忧患来临一笑置之。人活在这个世上总要有些理想和追求,你追求的东西决定了你或湮没无闻,或是名垂青史。所谓历史既是偶然也是必然,你所做的一切选择都决定了你的结局。
这也让我深深的体会到,若是换一个人处在武训的位置上,经历他所经历的一切欺辱和挫折,也许早已自暴自弃成为真正的沿街乞丐,甚至会对这个世界充满怨恨和恶意,亦如同几千年来的无数人一样。
而武训的特别之处就在于,他能够在看过了最黑暗的人心,历经伤害,背叛和绝望之后,仍然能捧着一个破碎的心脏努力伸开双臂去拥抱人间。
同样是深陷泥潭,有的人将淤泥抹在自己的眼睛上并煞有其事地唾骂怨怼这世间到处都是污垢,而武训处在阴沟之中,不仅仰望星空还会甘愿化身星光为人们带来光明。
我转过了身形,脚步也更加坚定起来,因为,在我身前有一位值得我尊敬与学习的“乞丐”,他没有给我讲什么大道理,也没有出书立传,但是,他却让我明白了人生的真正意义。
第三所义塾成立不久,武训老先生就身染重病,我们大家都劝他去房间休息,而他却说什么也不肯占用房间,只是躺在义塾的屋檐下休养。
半个月后,光绪二十二年四月二十三日,武训在朗朗读书声中含笑离世,终年 59岁,遵遗嘱葬于柳林崇贤义塾旁。
发丧之日,沿路六十里各村民众自发设奠路祭,自动送殡者达万人,沿途来观者人山人海,师生们哭声震天,市民闻讯泪下,当时有人互相低声的问:“谁说武训没有儿子?”
十年后,清廷将其业绩宣付国史馆立传,并为其修墓、建祠、立碑。武训的业绩受到世人的钦敬,许多名家题词,全国出现以武训命名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