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透亮的玻璃面往理头看去,橱柜内排满了许多从市集买来的商品。
这些商品不外乎都是些破旧的小玩具或是无用的纪念品,简陋的外观上甚至还沾染著肮脏的尘土。
如此低劣的废弃物,完全就是不该出现在高级套房的东西。
然而——房间的主人似乎很珍惜这些一无是处的垃圾,从整齐的排列方式与用以铺垫的珍贵红毯就可以得知。
看来房间主人的品味十分特别,似乎很喜欢带有复古风味的玩物。
天花板上吊挂著偌大的水钻吊灯,但没有点亮。
陡然间,一道非常适合睡觉的舒适阳光从镶金窗框中照射进来——
因为有人将若隐若现的半透明窗廉完全拉开。
那是身穿黑白礼装的女仆,在拉开窗帘的同时也将紧张的目光聚焦在一名正躲在棉被里赖着床的男孩。
幸福的双眼紧闭着,掺杂着喃喃的梦语与略低沉的鼾声,即便是外头的暖阳也没能唤醒男孩。
男孩睡得十分香甜,而且睡姿异常的难看。
女仆不知道男孩正在做着怎样的梦——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男孩要是再不醒来,今天肯定会是一场大噩梦。
一身质感舒适的绿色衣裳因为不断翻滚而挤出些许皱褶,本应该用棉条紧绑的棉裤也奇蹟似的松开,最后一次的翻身让宽松的棉裤近乎脱离纤瘦的腰部——
曙光的照耀下,洁白的屁股就这么露了出来。
光是看这副半吊子的模样,实在难以想像他就这间高级套房的主人。
不过精确的说,男孩只是因为身分的关系才有权力住在这种高级套房。
在相对惬意的景色旁,却有着十分不和谐的慌张。
“王子大人,王子大人!请起床了,您再不起床就会赶不上帝王学的课程了。”
明显是低于男孩的仆人,女仆仍然顶着冒犯主人的风险,用着那一双瑟瑟发抖的玉手,吃力的将厚重的白棉被抽出。
男孩没有抵抗,又或者说就算没有棉被也能继续睡下去,窗外照进来的暖阳可是很舒服的。
这也许是女仆的过失,她并不应该企图用阳光的刺激来唤醒男孩。
见男孩仍然赖着床,女仆也不计后果的触碰著那一身高贵的龙体——保持着以下敬上的适中力道,企图摇醒黏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男孩。
显然的,试图用摇晃来叫醒男孩是个有效的计策。
即便女仆保持着适中的力道,不过对于身体纤瘦的男孩而言,这力道仍然有点大。
接近猛烈的摇晃程度终于让男孩微微的睁开眼睛,用着睡眼惺忪地眼眸环顾著四周——
男孩的半睁眼意味着女仆的成功。
“王子大人!您终于醒了!”
明明只是如此稀松平常的事情,女仆竟然感动得有些想哭。
这份感动倒可以体会,毕竟今天的进度对比平常而言,已经快得非常非常多。
但女仆似乎有点高兴的太早——
望向床边喜极而泣的女仆,男孩毫无紧张感盯视了五秒——接着再度闭上双眼,倒头继续睡。
是的,男孩已经不打算起床了。
“王子大人!请您别再睡了,您已经迟到了啊——!”
收回短暂的感动情绪,慌张的女仆已经不管力道的拿捏,就这么紧抓着男孩的双臂,用着平时干家务的力气,慌张的摇醒男孩。
接下来的事情对于男孩而言似乎非常重要,但身为当事者的男孩却丝毫不在意。
就连无关者的女仆都比男孩紧张了。
不过男孩的表现倒是有个值得嘉许的地方——就是屹立不摇这件事情。
至今女仆的脸上无意间变得湿黏,在无味的汗水中,也掺杂着因为紧张而溢出的点点泪滴。
因为慌张的情绪女仆的手劲不自觉的野蛮起来,最后也不知道是在摇醒男孩还是快要脱离床架的床垫。
即便如此,男孩仍然不为所动,继续装睡着。
不用自身的权力赶跑女仆,连点愤怒的表现都没有,如同装死般继续赖在床上,慢慢消磨女仆的耐心。
该说是温柔或是体贴呢?怎么说起来都不算是值得赞赏的事情。
女仆也知道,今早“又”没戏唱了。
为何说“又”?正因为每天都上演着相同的戏码。
自知靠着蛮力无用,身心俱疲的女仆已然累瘫的坐在干净的地上,打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王子大人!请您尽快啊!您已经迟到已久,这会引起大臣的不满的。”
“恩——再五分钟。”
“王子大人……”
那夺眶而出的泪水因焦急而更难以控制,尽管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