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害怕著死亡,也许是即将接触禁忌之地,也许单纯的自己将会看到血腥的一幕,也许是因为任务的重大性——
无论如何,接下来的任务肯定会彻底改变自己的人生。
没错,心中隐约有着这样的预感。
将头探出被窝之外,望着从小看到大的天花板——这会是最后一次看到这片天花板吗?
细白的嫩手抚摸著柔软的床垫——这会是最后一次躺在这张床上吗?
明明还没有投身于战场,现在却如坐针毡,这就是那些英勇战士的感受吗?
有那么一瞬间,突然有种自己好像长大的感觉——
才怪!
“哼。”
不以为然的闷笑声从芜的鼻息中发出。
脱离有些暖意的被窝,芜站起身并脱掉身上的衣袍,接着扔向床上。
“时候也不早了,还是尽早就寝吧。”
裸著上半身的芜走向高大的衣柜,同时也经过了长镜子。
不禁意的双眼瞥向镜中的自己——刚刚的睡痕依旧清楚的留在脸上,头发也乱得如同一片杂草。
而骨瘦如柴的身体没有半点肌肉,洁白的肌肤上嫩的跟女孩子似的。
这具弱不禁风的身体是要如何跟对方应战呢?
“唉—————。”
芜不禁叹了口长气。
不仅今早的作业都没做完,跟格罗萨尔的约定也因为自己的懒散而爽约,仔细想想自己还真是无可救药的孩子。
想当然尔,明天不免会受到街明朗克与格罗萨尔的责骂,但现在的自己似乎也没有心情害怕了。
毕竟两天后将会有更重大的任务要执行。
想到这,突然感到奋发图强的芜用力的拍打着自己那颓废的脸颊,借此打起精神。
响亮的“啪啪”声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在宁静的夜晚中更是明显。
紧接着是宏亮的自我喊话——
“为了父皇!这次任务一定要成功!”
“任务?什么任务?”
在一阵稚嫩的喊话后便是熟悉的中年男声音,熟悉的仿佛刚刚才听过——
不对!这的确就是刚刚才听见的!而这道中年男子的声音就是父皇——迪森特!
为了确认这道声音的主人,芜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往后一看——
在洁白月光的照耀下,细致的皱纹与深棕的长发更加鲜明,锐利的双眼正狐疑地盯着自己。
这人确实是迪森特,而且只与自己保持一步的距离,近得连轻柔温热的鼻息都能感受到。
“啊——!”
这无声无息的出现着实吓坏了毫无防备的芜,顿时吓得芜往后一躺,一屁股坐在地上。
芜不可置信地看向紧锁的大门与窗户,狐疑的脑海里完全想不出父皇进来的方法。
但与其相比,自己更在意父皇是什么时候进来自己房间的?
见芜被自己的现身吓得跌坐在地上,身为父亲的迪森特不免紧张的上前询问状况。
“你还好吧?”
“喔!呃——没事,谢谢父皇关心。”
芜尴尬的微笑着,同时也忍受着屁股肉的疼痛,身姿缓慢地站起身。
“父……父皇?请问您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我也才刚刚来,就看到你对着镜子自言自语,难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没事,只是觉得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是吗!脸要记得常洗,不然看起来很邋遢的,可惜了你那清秀的脸庞。”
“是……是的,谢谢父皇关心。”
再次尴尬的向父皇的关心表示道谢,与此同时也对父皇的温柔感到讶异。
这并不是因为平时父皇对待自己不佳而感到讶异,主要还是因为都经过了今晚的事情,父皇竟然仍能口气平稳的与自己对话。
不——不只口气平稳,从父皇的气息与脸色来看,他似乎没有一点生气的感觉。
话虽如此,自己还是得注意基本的礼节,也许只是父皇不忍责怪我罢了。
但又应该如何与父皇对话呢?
身兼父亲与君主两个身分,父皇似乎更注重“君主”的职位。平时根本不会有与父皇私下对话的机会,更别说了解父皇的谈话风格。
不过身为儿子的自己也从未想过主动了解父皇,又或者说不敢与父皇对话。
总觉得……自己与父皇之间存在着某种隔阂。会是因为母亲的关系吗?
但一切的心结也许会在今晚解开,毕竟现在是与父皇好好对话的大好时机。
趁著月光柔和,夜深人静的夜晚,好好的了解父皇吧。
“对了!父皇,请问今晚的晚宴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