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特斯自然很清楚这件事情。
视线完全不敢看向格罗萨尔的表情——肯定很震惊吧。
实在有愧于父皇的尊严。
父皇只说结果而不说详细的过程,看来父皇确实不在意胜负结果。
不过就这么轻易将恶意侮蔑艾恩克王国的罪人们交给我,真的没问题吗?
恐怕这问题还是得向父皇问个明白——但现在的自己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格罗萨尔震惊的打量著芜。
视线纠缠着芜,都令他感到有些不舒服了。
“您说——福特斯先生击败您?是魔法单挑吗?”
“是啊!福特斯先生可谓我见过少数实力强大的魔导师啊!”
“原……原来如此。”
“所以放弃向福特斯先生追问吧!尽管任这群贼人转交他人之手确实让我非常不服气!但是向他人承诺的约定是不可随意打破的,这点你也要牢记!”
“遵……遵旨,小的格罗萨尔谨记陛下的金玉良言。”
“不过呢——福特斯先生啊!见您身手如此不凡,是否有兴趣成为我的左右手?”
“什么!?”
福特斯跟格罗萨尔诧异的异口同声。
两人尴尬的互相对视一眼,随后又转向神情认真的迪森特。
“陛下!您在说些什么?怎么能随意聘用外人进入国家的军队?”
“喔?难道王国有规定不能让外人服国内的兵役?”
“不……确实没有。”
“还是说你担心福特斯先生抢了你大将军的位置?”
“不!只要是能够为了国家奉献血肉的将士!我都非常欢迎!”
“这就对了嘛!如何?福特斯先生您意下如何?”
饱含拜托的眼神打在福特斯身上。
这可是让自己非常困扰。
没错——若是能够长年待在王宫内调查有意暗杀自己的叛臣,效率确实卓越。
甚至能够利用军队或宫内的资源帮助自己的调查。
岂不美哉?
难道父皇轻易认输的举动实则是要感动我,进而招揽我编入国家军队内?
这番放长线钓大鱼的意图确实有点狡诈。
也不愧是号称‘伟大战略家’的父皇,每个决定都相当有含意。
但是——
“请容我拒绝。”
“为什么?难道是怀疑我的身分吗?”
“不。透过先前杂谈与您的谈吐可以得知您确实是那位伟大的‘艾恩克皇帝’。不过我也有好几位替我效命的部下,对于习惯高位的我来说,是无法听令于您。”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
迪森特略显失望的接受芜的婉拒。
其实自己并不是因为不愿服从父皇而拒绝的。
相反的——我并不习惯高位的口吻与视角。
我倒更想要以“部属”的身分替父皇效力。因为这样比较符合生性懦弱的我。
上位者的霸气是自己学不来的特质。
令自己拒绝的最大原因——繁杂的牵连。
艾恩克确实是养育我长大的母国。
但正确来说,那是“芜.艾恩克”的母国。
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游手好闲的愚笨王子。
而是掌握权力使唤弹指间就能破坏祥和的众神们与“贪婪”的凶残化身!
饕餮。
福特斯。
所以我不能再沉浸于过往的所有。
而是抛下所有牵连!不择手段地达到目标!即便屠尽生灵也要满足我的渴望!
过往的回忆与故人只会令自己踌躇不前,令我犹豫不决而致败北。
利益上来说,能够顺利潜伏在艾恩克王国调查来龙去脉确实是非常不错的条件。
但已远观来看,我不仅要找出暗杀我的凶手,更要找出有关饕餮的秘密。
甚至可以这么说。
比起找出暗杀我的真凶,我对于饕餮的力量更加感兴趣。
也就没必要急着潜伏于艾恩克王国了。
当然,这些想法不可能给父皇与格罗萨尔知道。
“非常抱歉,拒绝您的好意。”
“没关系!贸然招揽您替我效力确实非常唐突,恕我向您道歉。”
“哪里。”
两人礼貌性的相互鞠躬著。
这幕在格罗萨尔的眼里着实有些五味杂陈。
堂堂艾恩克的君王竟向不知打哪来的小伙子鞠躬。
是要多么宽阔的胸襟才能放下所有的威严与自尊。
“不过陛下——您什么时候向福特斯先生坦白自己的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