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立马又定了定神,沉着脸道:“这位家属,我们在讨论病情,麻烦你别捣乱行吗?”
“什嘛?我这是在捣乱?”患儿妈妈听了这话,不禁火冒三丈。
一见情况不妙,陆科长赶紧解释道:“这位女士,我们高主任不是那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我孩子的病到底还得多久才能治好?实在不行的话,给我们办理转院吧。”患儿妈妈眉头紧拧,气呼呼道。
患儿主治医师苏敏娟这时赶紧说道:“这位大姐,之前我已经跟您说过的,转院也行,但是我们联系过上级医院,他们暂时还没有空床位,需要再耐心等待几天。”
“县医院呢,他们也没有病床吗?”
“我们中医院和县医院属于平级医院,不合适。”
“不合适是啥意思?我就问能不能转?”
听到这话,苏敏娟沉默了,只好用求助的眼光看向高主任。
高主任视而不见,她现在可不想再趟这趟浑水。
不过,她思忖片刻,对着自己的丈夫使了使眼色。
陆科长会意,于是赶紧陪着笑脸解释道:“这位家属,按理当然也能。不过按照我们医院的规定,能够院内解决的,得先走完院内流程。这不,我们邀请本院最好的中医专家杨主任给你家孩子会诊来了嘛。”
“那怎么又不让人家开处方了呢?”
“这不是因为张医生的身份还没确定嘛,我们这也是对你孩子负责嘛!”
陆科长咽了咽唾沫,继续说道:“再说了,他还这么年轻,临床经验上自然不如老中医,孩子又这么小,你真的敢让孩子轻易服用他开的中药吗?”
思量再三,陆科长决定以退为进。
因为他认定了大多数人的求医心理,对于一个陌生且来历不是的年轻小中医,几乎没人敢拿孩子做“试验”。
可是,没想到患儿妈妈却道:“我为什么不敢?只要他有把握能治好我家孩子的病就行。年纪大的也未必就好使,治不好病不说,连面都不敢见!”
高主任心里很清楚,她虽然没点名道姓,但是矛头所指显然便是自己。
只不过,她担心患儿妈妈会闹到院长那里,非得转院到县医院。
真要那样的话,可把全科室甚至是全院的面子都丢尽了。
于是,思忖再三,决定继续装聋作哑。
就在这时候,有一个人却再也坐不住了。
这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张景。
只见张景挺身站出来,沉声道:“不用转院那么麻烦,阳黄这病中医能治。”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立马齐刷刷地转移到了他的脸上。
张景一脸的笃定,继续郑重说道:“我开一个方子,一剂可降黄疸指数,三剂可愈。”
话音刚落,众人更是惊呆了。
只不过,有的除了惊还有喜,有的则是惊中更有忧。
很显然,杨主任属于后者。
当然了,他倒也不是完全不相信张景的医术。
只不过,考虑到张景毕竟年轻气盛,刚刚又被高主任和陆科长言语一激,难免不会一时冲动,口出“狂言”。
杨主任虽然从医这么多年,但是,哪怕是再有把握的病证,他也从来不敢把话说得这么满。
毕竟这种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根本没有任何余地可言。
这就好比是欠帐还钱,如果你承诺一月归还,结果拖延到两个月才还,那么债主心里十有会很不舒服,很可能就不会再有下次借钱的机会了。
但是,如果你承诺半月归还,同样还是两月后还钱,那么债主一定会很惊喜,下次再慷慨解囊也就成了顺理成章之事。
这也就是常言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借了不还,再借万难的道理。
相对来说,杨主任对于肝胆脾胃病症最为擅长,因此,接到会诊通知后才想着喊上张景一同参与的。
因为他的目的非常明确,那就是想着自己还没完全在中医院退下来。
可以尽己所能,帮助这位小老乡能够快速在鹿县中医圈占得一席之地。
毕竟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对于其中的道道自然摸得门儿清。
如果单单只是医术比较高明,然而没有一个好的平台,要想得到圈内人及大家的认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更有甚者,某些位高权重之人大手一挥,再给穿个小鞋什么的。
很可能在鹿县立足都变得困难重重。
杨主任自己曾经为此吃过不少苦头,他可不想让张景继续踩坑。
于是,他正想着帮张景把话先圆一圆。
然而,高主任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